二姑婆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2021年8月15日下午，突然得知二姑婆去世的噩耗，这四个字似刀一般扎在我的心里！我沉默半晌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？我慌然失措，二姑婆怎么就这样没了呢？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，我在微信群里无不遗憾说道，“我本来打算今年春节回家看望她，却没想到因为疫情而没有回家……”此时此刻再美好华丽的抚慰也变得苍白无力，虽然我早已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，然而当这件事真正降临时，还是觉得如此突然，总想写一些关于二姑婆的文字，然而再多的文字也是黯淡无光……　　　　　　虽然祖父有姐妹五人，然而二姑婆对我的印象却是唯一深刻的。我从小便知二姑婆家在集市开了一家包子铺，但我从来都没与二姑爷爷谋面，直到后来得知二姑婆早年守寡，二姑婆便独自一人打理这家包子铺，直到后来还由表叔打理。小时候每次随祖父和祖母赶集，经过二姑婆包子铺时，二姑婆便很热情拿出包子和麻花给我们解馋。不仅如此，每当二姑婆来祖父家赴宴时也会背来一串串麻花。由于二姑婆常年接触麻花，所以每当二姑婆来时，老远都会闻到一股麻花味，邻居们便喊到：“桂东，你二姑婆来了！”我们拥彗迎门，直到后来邻居们都亲切称呼二姑婆为“麻花姑婆”。待祖父接下二姑婆背上的背篓，嘴馋的我们则伸着头打探背篓中的东西--果然是那一串串酥香的麻花！虽然祖父他们一再嘱咐二姑婆以后就不要带麻花来了。直到后来二姑婆年迈，但她还是拄着拐杖背着一背篓麻花给我们每家每户带上一串串麻花。对二姑婆而言，这一串串麻花是她最好的东西，是最能表达她对我们的那份情感……　　　　　　虽然自从后来离家工作后就再也没有吃到二姑婆的麻花了，然而小时候那一股麻花味却让我难以忘怀，??现在想起来，我们小时候在意的是二姑婆带来的那一串串麻花，因为那时我们嘴馋，但随着时光的流逝，我们由嘴馋的在意转变为那一串串麻花带给我们的期待与温馨……　　　　　　想起2013年冬天祖母离世的情景，那年二姑婆虽耄耋之年，但身体还较硬朗。自从奶奶离世后，她和二奶奶一直都守在奶奶的灵旁，我泪眼婆娑坐在二姑婆的身边，二姑婆与奶奶虽为姑嫂，然而情同姐妹，她们一直都有往来，奶奶离世二姑婆的心里也很难受，我坐在二姑婆的身边一言不发，只听二姑婆缓缓说道，“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受了很多苦，每天都跑很远很远的地方割猪草，可是不管生活多苦多难，然而她对你们几个孙子都不错……”我听了她的话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：“这次……真的……没有想到……”我哽咽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，便说不下去了，泪水蓄满眼眶，二姑婆见了抑住心中的悲伤劝道，“你奶奶走得安详，你不要太伤心……”二姑婆如此说，我的心就越难受，泪水“噗嗤噗嗤”掉在煤火里，冒着白烟，我捂着脸跑到内屋大哭，哭了一会儿后出来，再次坐在二姑婆的身边后，悲痛难言。二姑婆见我神情疲惫便劝我回屋休息，然而她却在祖母的灵旁守到天明……　　　　　　二姑婆后来因为一次意外而受伤，从那以后便一直都坐在轮椅上，而且记忆力也渐渐衰退了。还记得有一年春节回家，我在集市突然看见一位老人坐在一店铺门口，我便兴奋走过去亲切喊了一声，“二姑婆！”然而二姑婆望着我许久也没有认出我来，我着急自我介绍，“我，我是桂东！”二姑婆听后连连头，“哦，是你呀！”我便与她寒暄几句便离开了。还有一年春节我与祖父赶集，在集市碰到二姑婆，面对祖父身边的我，二姑婆并没有认出来，还是祖父提醒道，“二姐，他是桂东，我的大孙子！”听了祖父的话，二姑婆还渐渐把我想起来，连连说，“你是不是每年春节都回家？”此时我还知道，二姑婆还是记得我的。　　　　　　去年接到祖父离世的噩耗，我马不停蹄赶了回家。我带着悲恸的心情在灵堂对着祖父的遗像烧香叩首。待我起身时，只见灵堂门口一位鲐背老人卷缩在轮椅里，身上披着一件薄毛毯，她的目光一直都盯着祖父的遗像，一言不发，我缓缓走了过去。　　　　　　“二姑婆！”二姑婆听见有人叫她，她回过神来，她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，然而一时没有认出我来，神情犹豫不决，“你……你……”　　　　　　“我是桂东！”我立即接过她的话，二姑婆恍然大悟，望着我说道，“你回来了！”我点了点头，二姑婆望了一眼祖父的遗像，随后安慰我，“爷爷走了，你也不要太伤心了。”我听后关心道，“二姑婆，您也不要太伤心了，你要好好保重身体！”　　　　　　我与二姑婆寒暄了一会儿，二姑婆想起了什么，突然问道，“你有孩子了吗？”我听后，立即把不远处玩耍的儿子叫到二姑婆的身前，并让儿子打招呼，儿子扭扭捏捏喊了一声，“祖祖。”二姑婆听后露出一丝笑容，“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。”我听后说道，“他今年八岁了！”听了我的话，二姑婆连连说道，“好，这样就好！”　　　　　　吃完饭，我来到二姑婆的身旁，二姑婆望着不远处玩耍的孩童问道，“那个是你的儿子，他多少岁了？”我听后突然愣了一下，随后回道，“是的，他今年八岁了。”离别时，二姑婆突然望着我，一脸期许说道，“过年回家要来看我……”我听后连连应承，然而望着表叔推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，不禁令我泫然……　　　　　　二姑婆是他们五姐妹中最长寿的人，今年九十六高龄，也算是“喜丧”，然而想起去年二姑婆在爷爷的葬礼上一脸期许对我说的这句话:“过年回家要来看我……”的情景，还是让我感到难过，我也没想到这是二姑婆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，冥冥中想起一句话来:修短随化，终期于尽，然，死生亦大矣，岂不痛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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